文/鞠維偉
習近平主席訪問英國期間，中英達成共識，決定共同構建中英面向21世紀全球全面戰(zhàn)略伙伴關系，開啟持久、開放、共贏的中英關系“黃金時代”。作為曾經的“日不落帝國”，英國在歷史上曾經深深地卷入到世界事務中，雖然后來隨著實力的衰弱光環(huán)逐漸暗淡，但其在國際舞臺上的影響力仍不容忽視。隨著中國發(fā)展和崛起，英國積極調整對華政策，令世界矚目。
回顧英國外交歷史以及中英近幾十年來的關系史，可以深刻地了解英國外交的傳統(tǒng)，這對人們認識當前中英關系的現(xiàn)狀以及預測未來的發(fā)展走勢，都具有重要意義。
英國外交以務實聞名，一部英國近現(xiàn)代外交史充滿了無數(shù)關于實用主義外交的例證。19世紀英國首相帕麥斯頓曾說過的，后來被丘吉爾奉為立國之本的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常常被引用作為英國實用主義外交的箴言。
歷史上英國在18~19世紀進入了鼎盛期，建立了資本主義政治體制，最早進行了工業(yè)革命，同時擁有著廣闊的殖民地，強大、先進的英國對歐洲大陸實行“光榮孤立、維持均勢”外交政策，盡量避免卷入歐洲的爭奪，保持歐洲列強之間的實力均衡，以此來防止加入某個聯(lián)盟而束縛自身的自由。這一策略使得英國國家的主要精力不被消耗在歐洲大陸霸權的爭奪上，而是精心打理自己的殖民地，從而實現(xiàn)自身利益最大化。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英國為了應對德國對自己世界殖民霸權利益的挑戰(zhàn)而加入了協(xié)約國集團，最終以“慘勝”的結果結束一戰(zhàn)。一戰(zhàn)對英國來說，不僅是其急劇衰弱的轉折點，也標志著英國逐漸放棄建立在絕對優(yōu)勢力量基礎上的“不結盟”政策，開始走上了結盟的道路。
二戰(zhàn)期間英國積極組織和參與反法西斯同盟，為歐洲和世界的反法西斯斗爭做出了貢獻，戰(zhàn)后又與美國建立了所謂的“英美特殊關系”，與強大的美國緊密地站在一起，在國際事務中緊跟著美國的步伐，并從中獲得了美國的回報。近年來，隨著中國等新興經濟體的迅速發(fā)展，英國更加積極主動地與這些新興國家發(fā)展關系，以期從中獲得各種利益。正如英國前首相希思1971年曾經說過的：“我們在恰當?shù)臅r候做恰當?shù)氖??！?/p>
就對華政策來看，英國外交中的實用主義更是顯著。例如英國是率先承認新中國的西方國家，這背后英國考慮到了其在中國擁有的重大商業(yè)利益，同時又為了保住香港必須與中國建立關系。又比如在香港回歸問題上，英國本打算以“主權換治權”的計策來繼續(xù)在香港的實際統(tǒng)治。但面對已經強大起來的中國、反殖民主義的國際輿論以及香港民意，英國并沒有采取更激烈的對抗態(tài)度和措施，而是面對現(xiàn)實，采取務實的外交政策，向中國承諾于1997年把香港歸還給中國。
另一方面，英國實用主義的外交中仍然保持著一些歷史傳統(tǒng)，這一點在對華政策上也極為明顯。英國是資本主義發(fā)展歷史悠久的國家，近現(xiàn)代西方一些重要的政治、經濟、哲學思想都起源于英國。英國固有的政治觀念和價值觀不可能不影響著其外交政策，特別是在對華政策方面，英國一些負面的“傳統(tǒng)”仍在影響著雙邊關系。新中國成立后，英國雖然是西方國家中率先承認中國的，但是在重大外交立場上仍然帶有鮮明的西方特色。比如，承認新中國后仍然在臺灣保留領事館，追隨美國參加朝鮮戰(zhàn)爭和對華禁運，此外在干涉西藏問題，指責中國法制、人權狀況方面，英國政府動作頻頻。僅從最近幾年看，2009年布朗政府發(fā)布的英國第一份對華文件中再次對中國的司法獨立、西藏問題等中國內部事務指指點點。2012年，現(xiàn)任英國首相卡梅倫以及副首相也曾不顧中方多次交涉而執(zhí)意會見達賴，這讓中英關系跌入近幾年的谷底中。
然而，英國外交的實用主義特點也從沒有讓中英關系脫離正常、健康發(fā)展的軌道。英國采取務實的態(tài)度和靈活的手段，在每一次與中國發(fā)生不愉快甚至摩擦沖突后都盡快與中國修補關系，雖然波折不斷但是中英關系總是在不斷推進。
總體來說，英國的實用主義外交政策是建立在利益價值判斷的基礎之上的，這也就使得雙方利益互惠成為中英關系的重要基石。當前，中英經濟上互補性強，政治上自1997年香港順利交接后雙方不存在歷史遺留問題，中英關系前景令人期待。正如習主席所指出的：中英要堅持以長遠和戰(zhàn)略眼光，開放包容的心態(tài)，合作共贏的理念，開拓進取的精神，抓住時代賦予的機遇，共同開啟中英關系的“黃金時代”。□（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歐洲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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